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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羽不是不恨,可他知道自己的本事,就凭他自己报不了仇。方轻候在他心中确实厉害,也只是人不是神。
江城是张耀浩他们的地盘,单凭他们两人在经历这次之后,能顺利活下去都不容易,更别提报断指之仇。
他醒来没提报仇,方轻候也没问,得知李进死讯之前,他是有过失望和失落的。当黑鹰告诉他李进被撞死的瞬间,甚至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太不真实。
黑鹰说李进只有一根断指是完整的,别说是其他人,就是他都怀疑李进的死是方轻候所为。
那一刻,陆羽脑中响起冷静又柔和的声音:“让他们赔给你。”
即使记忆模糊不清,他还是分辨出那是方轻候的声音。李进果然把手指赔给他,顺便还丢掉一条命,他心中的恨消散大半。
失血过多,陆羽清醒时间很短,脑袋迷迷糊糊又要陷入沉睡。在眼皮完全合上之前,他伸手拽住床边的人:“方哥,我好像不怕了。”
“嗯,睡吧。”
方轻候身体一顿,动作轻柔拍着他的肩膀。
等陆羽彻底睡着之后,他才站起身,整理好褶皱带着污渍的衣服,起身走出病房。找到护士让她们帮忙看护,大步离开医院。
酒店房间内,柳爷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沉默许久对面前几个手下问道:“确定查清楚,李进的死和方轻候那小子真没关系?”
“查清楚了,确实没关系。”
一人语气肯定道。
“医院那边已经问过,他确实没离开过,整晚守着陆羽。”
见柳爷视线看过来,黑鹰面无表情,冷声道。
他去医院质问方轻候,就是奉柳爷的命令去调查。在他心中这件事根本不用调查,百分之九十九是方轻候做的,只是他不会把这种想法说出来。
至少,不会告诉柳爷。
医院那边调查的结果也让他疑惑,方轻候如果没离开过病房,那李进是怎么死的?
“有没有找到撞李进的车?”
柳爷松口气的同时,眉头再次紧锁。
方轻候算是他的人,要是李进真是被他所杀,难保老爷子不会迁怒自己。确定李进的死和方轻候没关系,这样最好。
可李进的事情还是要调查清楚,不然老爷子那边没法交代。
“找到是找到了,可......”
负责调查的手下一脸为难。
“有什么就直说。”
柳爷被突然发生的众多变故搞的焦头烂额,语气中透着不耐。
手下不敢隐瞒,一脸难色道:“撞李进的车不止一辆,有十多辆。”
在场人都有些难以置信。
一辆车撞人,你还能怀疑他的故意,这么多车,总不能都是故意。柳爷心中最后一点怀疑也消散,确定李进的死和方轻候真的没有关系。
“那段路灯早就坏了,路段又空旷,大晚上车速都很快,第一辆车把冲出来的人撞到,太害怕就跑了。其他车都不知道自己撞人,以为是谁往路上扔东西,或是丢了东西。”
反正,大家都不是故意,李进的死找不到人负责。
是他自己往马路上跑。
“呵,真是该死。”
柳爷冷笑道。
房间里谁也不敢接话,都在心中猜测他说的是李进还是撞人的司机。
只有黑鹰眼底闪过怀疑。事情看似顺其自然,顺理成章,可他总觉得不对劲,太巧了,方轻候那些话级好像魔咒环绕在他耳边。
‘咚咚’
敲门声响起,房间里几人同时看过去。柳爷夹着烟的手摆动,示意去开门。
当看到门外方轻候走进来的时候,几人眼神都闪过复杂。刚才讨论的人突然出现,几人反倒闭口不言,视线充满打量。
“你怎么这时候过来,陆羽怎么样?”
柳爷看他一眼,眉头微皱。
方轻候站在他面前,眼中带愤怒:“他已经醒过来,手指断一根。”
“柳爷,我们兄弟当初跟着您,就是因为您能带着我们过好日子,您够仗义。现在陆羽被李进废掉一只手,我知道您的立场,也不要求您帮我,只是我不会就这么算了,不关我事做什么,您别拦着就行。”
义愤填膺,掏心掏肺的话,让在场人都微微动容,就是柳爷在愣神之后,也是面露无奈。见他转身就要离开,一副要去找李进报仇的样子,赶紧起身拉住人。
“你要干什么?”
方轻候表情凶狠,一身怒火,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以牙还牙。他断陆羽一根手指,我不多要,两根就行。”
柳爷一只手拉不住他,对身边看热闹的手下摆手,把他拦住。不等方轻候质问,他就率先开口;
“李进昨晚出车祸死了,看方向应该是去找老爷子。”
方轻候脸上怒气都来不及收回,愣在当场。见他不知所措的样子,柳爷和其他人理所当然认为他不知道李进死亡的消息。
只有站在柳爷身后的黑鹰心情复杂,在医院是他告诉方轻候李进的死讯,当时他就发现对方眼神平静,丝毫没有震惊和高兴。
就好像他早已经知晓。
刚才这一场,不过是为了打消柳爷怀疑的戏码。
“李进,死了?”
做戏要做全套,方轻候还在‘震惊’中。
柳爷点头,一脸严肃道:“人是死了,事情还没结束。老爷子那边让我给出交代,人只要不是你杀的就好说。”
“我,我还没来得及动手。”
瞪着眼睛,何其无辜。
黑鹰却觉得恶寒,总觉得从昨天找到陆羽之后,他就变的不对。这种不对劲到今天上午自己去医院的时候更明显,那股从里到外散发的温和气质不见,反倒多了一股凌厉和强势。
“你没动手才是最大的幸运。”柳爷把手中烟蒂按灭,看着他道:“老爷子这人控制欲强,不管李进发什么错,是他的人就要他自己来处置,外人不能私自动手。”
方轻候站在原地,眼神坚定看着他:“柳爷你放心,老爷子问罪,我不会连累你。”
柳爷摆手,笑道:“李进是死于车祸,老爷子就算心中有气,也不会冲着咱们发。”
松口气的方轻候,想起什么,犹豫片刻,迟疑开口:“李进城南城仓库中似乎有秘密,我找陆羽的时候,发现二楼堆满货,被严密把守的却是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