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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穷途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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勐巴拉娜西古称“勐泐”,是古代越人的一支,现今官方称之为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首府设在允景洪,地处七彩云南的最南端,是一块美丽丰饶闻名遐迩的边境治地,有天之南的美誉。

自治州邻近泰国和越南,与老挝缅甸俩东南亚小国接壤,边境线延绵3800多公里。

自打阿城形迹败露,望风而逃的江湖大盗储远志,一路向西,直抵新疆边城——伊犁哈萨克自治州,方才止步于此。

好逸恶劳的储远志,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蛮夷之地东躲西藏,伏匿了数年。终因水土不服,近日拉了几天稀,又染上了严重的支气管炎,脾寒单打瘦鬼,祸不单行的储远志险些命丧黄泉客死他乡。

此地不宜久留,稍有好转的储远志绞尽脑汁冥思苦想,终于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策——他决定铁下心来,立马返回阔别三十年之久的故乡——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勐腊”,回到生他养他十多年的家乡。

储远志的考虑是不无道理的,一者,云南亦是边远的地方,正所谓天高皇帝远,丛林王国的西双版纳同样是极佳的藏身之处;二者,虽然自己离家出走多年,但是家乡的风土人情一草一木依然了然于心;更重要的是储远志自己已是天将过午的半百之年了,在这个世界上的时日无多,这对于一个长年累月以漂泊偷窃为生的人来说,恐怕余生再有的机会不多,可遇而不可求啊!

世事无常,说不定这次意外的“邂逅”,就是今生的永诀,对于这一点,身负要案的储远志心里再明白不过了。

主意一定,储远志的思乡情结愈发显得那么强烈,远方的家好像好像伫立在村寨的妈妈一样,在深情地向他召唤着……

储远志拖着病体,一瘸一拐地背起行囊,匆匆离开了住地。

储远志的家就在勐腊南腊河边的曼龙勒傣族村寨里。

勐腊是个风景如画的迷人的地方,素有“东方多瑙河”之美称的澜沧江—湄公河黄金水道在这里汹涌汇合,是中国大陆通向中南半岛

的走廊。

辗转了几天几夜,疲惫不堪几近虚脱的储远志终于在一个宁静的清晨,一脚踏上了魂牵梦萦的故土。

望天树就像一把把高擎的绿色巨伞,夹道欢迎这个满身尘埃的游子归来。

望天树是一个稀缺的物种,仅勐腊特有,它英武高大,笔直挺拔,有七八十米之长,犹若利剑般直刺蓝天,素有“山中巨人”、“丛林美王子”之称。

仰望着家乡的参天大树,聆听着耳畔传来的熟悉乡音,储远志恍若梦中,他的眼睛湿润了,此时此刻,他真想酣畅淋漓地大哭一场……

这个曾经懵懂无知的少年早已韶华尽逝,在坎坷不平的人生道路上风风雨雨冲刷了数十年,如今两鬓斑白,少小离家老大回,身上还背负着窃贼的骂名,这怎不让人痛心疾首悔恨交加呢?

储远志有兄妹五人,他排行老三,上有三个姐姐,下有一个妹妹,是家里的延续香火的独苗,小时候人们都管他叫三娃。

储远志的傣族名字叫“岩糯”,储远志这名,是他临要外出打工时特意请自己有点文化的舅父给取的,取个汉名为的是生存方便,不被人歧视,那一年他才刚刚十五岁。

“曼乍嘎”就是储远志出生的傣族村寨,傣家族人的房舍建筑为“干栏”式竹楼,户与户之间竹篱为栏,自成院落。

追随着记忆的脚步,储远志毫不费力地来到了自己“家”的领地。可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彻底傻眼了,自家的竹楼早已不见了踪影,储远志惊呆了……

原来这里成了景区,自己的竹楼摇身一变成了游客餐饮中心,难道?这……这……?储远志心里充满了疑惑,好生纳闷。

储远志的三叔家就住在附近,可是储远志牙根就没有打算去惊动他,为了隐蔽自己,他只能把自己当做是一个匆匆过客而已。

眼前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让储远志有点瞠目结舌目瞪口呆,他环视着四周来来往往若织的游客,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了。

望天树下有一个小摊贩,是一位身穿傣族服饰的老妪,储远志心有不甘,他要打听打听自己的家事。

储远志离开村寨的时候年仅十五岁,时隔三十多年又重返故里,无论从他的样貌上还是声音上都无法辨认出一点傣族人的气息来。

储远志挪开步伐凑了过去,天啦!这妇人不是别人,储远志走到近前,一眼就认出,面前这人居然就是自己从前的邻居“玉罕”婶子。

“玉罕”婶子老态龙钟,已是风烛残年的年纪了,这与储远志记忆里的那个风姿绰约的少妇形象大相径庭判若两人,毕竟,岁月不饶人啊!

“阿婶,跟您打听个事,这以前岩康家搬哪去了呀?……”“岩康”是储远志父亲的名字,储远志的普通话字正腔圆,没有半点破绽。

老眼昏花的“玉罕”婆子,错把眼前的“岩糯”当作了大城市里来的游客,“啊?……你是说以前住在对面的岩康家呀?……老两口子早死了……儿子岩糯跑了……再也没有回来……死在外面了呢!还有几个女儿都嫁到外寨去了……”老妪倒是十分热心,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话,一股脑地把岩糯家的故事说了个清清楚楚。

几十年过去了,再一次听到有人叫自己“岩糯”的傣名,储远志止不住内心的激动,悄悄地将夺眶欲出的热泪给生生的揉了回去。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储远志的内心世界崩溃了,他在心里哭得稀里哗啦撕心裂肺一塌糊涂……

远在阿城的党红和巧儿,若今成了他心目中唯一的牵挂,她俩了现在怎么样了?她们还好吗?牛栓子把财物接济她们了吗?阿城现在太平吗?……?

在病痛和忧虑的折磨中苦苦挣扎的储远志,竟然决定铤而走险,秘密潜回阿城,与妻儿团聚,顺便在牛栓子手里收回“余剩下”的金银财宝。

他要让他的妻儿在阿城重新过上富人逍遥自在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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