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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1章再遭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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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巷其实是一条简陋的便民商业街,酒肆、茶楼、旅店、杂货铺、牙科诊所等等生活消费场所星罗棋布,应有尽有。

在户部巷的“老伙计酒店”,一群袒胸露背举止粗鲁的黑摩的车夫,正聚集在这里,吆五喝六兴致勃勃地打着“酒仗”和“口水仗”,旁若无人忘乎所以。

户部巷在北郊城乡结合部,大批经济转型时期,由于体制变革的原因而倒闭废弃的厂矿企业散落在周围是阿市重点整治的棚户区。

各式各样的低收入人群和外来的打工族混居在这里,治安环境复杂多变,尤其是现行案件时有发生,是滋生犯罪和藏污纳垢的温床。

户部巷堪称是阿市的“贫民窟”,尤以脏乱差而著名。

这里污水横流,臭水沟几乎遍地都是,道路坑坑洼洼崎岖不平。

各种杆柱支架犬牙交错,形形色色横空而过的网线凌乱的混搭交织在一起,状若一团团乱麻……

“这次大家可要给俺盯死了,千万别叫这小子再跑掉了……”

“抓住了给俺往死里打!”马尼斋晕晕乎乎地高举着一杯斟满的烧酒,目露凶光,恶狠狠地说道。

“放心吧,马哥!这次牛栓子要是落在老子手里,定要打的他满地找牙哭爹喊娘,哈哈哈!”马尼斋的老乡,陕西帮的“葫芦蜂”(俗称马蜂)史三娃,打着酒嗝趁着醉意拍着胸脯向他许下诺言。

千万别小瞧了史三娃这厮,他可是不是个善茬,出狱未及一周,刚刚浪迹于此匪气未尽,被马尼斋以老乡的名义收留“圈养”着。

“葫芦蜂”的出色表现和“铮铮誓言”,令马尼斋喜形于色乐不可支。

“服务员,加……加菜,上大菜,挑好的端出来!”他一扭头冲着侍立一旁的女招待唾沫横飞地大声支使道,那架势好像一定要喝个一醉方休似的。

陕西帮的另外几个恶贼“蚂蟥”胡六,“鬼见愁”黄大郎等眼见老板马尼斋添菜助兴,高兴得眉飞色舞愈发张狂起来,把桌子捶得砰砰作响附合道:“添菜……添菜……给老子快点上上来呀!”一个个张牙舞爪目空一切,十分嚣张。

马尼斋心想,战前总动员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架势,尽管一个个喝得东倒西歪醉烂如泥,包括他自己。

餐馆跑堂的有个多事的小伙计,窃听了马尼斋他们的谈话,偷偷跑到后厅掏出手机正准备拨打110电话报警。

领班的见状赶紧报告给午休的店老板,店老板闻言大怒被蜂蛰般从摇椅上弹起,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那小子跟前,不分青红皂白地一巴掌将小伙计的手机“啪”的一下给打落在地,没好气地说:“你他妈这不是屎壳郎上茅房——明摆着找死(屎)嘛?往后俺们还做不做生意嘛?这帮人你小子招惹得起吗?”

“你明天直接给老子卷铺盖走人,混账东西!”店老板余怒未消,指着小伙计的鼻梁骨呲牙裂齿地厉声怒骂道。

小伙计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他显然被店老板突如其来的“暴行”和恐吓给震慑住了,两条腿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眼泪止不住簌簌地直往外淌。

老师不是说了吗?见到坏人坏事一定要勇敢地同他们作坚决斗争,我打电话报警难道有错吗?

涉世不深的小伙计委屈极了,内心感到无比的迷茫和无助,他也许万万没有料到,江湖是如此的险恶,社会上的事情远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马尼斋凭借狡猾多端和心狠手辣的枭雄潜质,很快在阿市黑摩的市场的陕西帮树立了威信,已然成了说一不二的“头人”,强横野蛮地“统治”着所有在阿市摩的行当混日子的“黑的部落”势力日益滋长,不过这仅仅只是个开端……

不得不说的是,马尼斋是一个聪明秃顶的人,有着过人的智慧,只可惜始终没有用在正道上。

同时,马尼斋又是一个心胸极其狭窄的人,报复心很强,几乎达到了锱铢必较睚眦必报的疯狂境界。

其实欺凌源于被欺凌,这是犯罪心理学里面的一个重大发现,马尼斋小时候父母亲都是盲人,因此,常常受到村里人的白眼和欺侮。

打小在他的眼里和心里,除了没完没了的仇恨还是仇恨,用诡计和武力解决问题的习惯深深植根在他满是创伤的心灵。

可以这样说,马尼斋的心理是扭曲的是麻木不仁的,恃强凌弱的人最大的依仗就是凶残。

他荒唐地认为,要想让自己足够强大,只有三个字,那就是“足够狠”,马尼斋现在简直就是一个偏执狂,一条不折不扣的人间“疯狗”……

自从他在莫老更的砖瓦厂与莫丽华厮混在一起沆瀣一气,因为“莫须有”的嫉妒而阴害”牛栓子”恶行败露,被莫老更“端茶送客”给撵走,他把所有的怨气和仇恨都强加在“牛栓子”的身上。

他对“牛栓子”是恨之入骨,他无时无刻不在寻求“复仇雪耻”的契机。

自从上次他单枪匹马独自一人以匿名举报的方式实施“借刀杀人”的卑鄙手段,眼睁睁看着”牛栓子”在自己和茅阎王的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地溜之大吉,彻底失败告终后,他似乎悟出了一个道理,求人不如求己。

他决定自己亲自出马动手,务必要置“牛栓子”于死地,以解心头之恨。

现在自己羽翼丰满势力庞大,正是”剿灭”牛栓子的大好时机,良机岂容错过

马尼斋这次算计“牛栓子”的计划更加周密更加恶毒,他花费了很多时间和精力,让他的那帮爪牙们连续蹲点守候多日,把“牛栓子”的行动轨迹摸得一清二楚。

为了做到万无一失,他还把暗地里偷拍的“牛栓子”的生活近照洗成照片,模仿警察破案的套路,人手一张对号入座,一切只为务必“清除“牛栓子”……

老谋深算的马尼斋就像一个资深的导演一样,给他的喽啰们精心布置了一场精彩绝伦的“请君入瓮”的情景剧:

先由“蚂蟥”扮演乘客引诱“牛栓子”到偏僻地段下车,然后埋伏在此的人一拥而上……好戏在后头,急不可耐自鸣得意的马尼斋把上演的时间就定在明天傍晚时分,在朦胧的夜幕来临的掩护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进行……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马尼斋的准备是充分的。

他吩咐“蚂蟥”去杂货铺买来了劫杀用的绳索棍棒刀斧,自己又亲自去了超市选购了充当头套的长筒丝袜和手套,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待“牛栓子”自投罗网……

然而,马尼斋这次自诩天衣无缝的“复仇计划”,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是必然以失败而告终的。

暂且不说从道义上讲害人之心不可有,百密一疏,而这一“疏”是马尼斋今生今世无论如何都没法堵塞的,这一疏就是他远远低估了牛栓子的搏击功底。

他何曾知道,”牛栓子“曾经是叱咤军界武林的顶尖高手,全军比武大赛散打冠军三连冠得主,名噪一时。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强中更有强中手。

和“牛栓子”玩打斗,那岂不是不自量力,以卵击石吗?此是后话。

我今天蹲窝的地点,依然选择在需求量比较大的国际医院东门住院部的外面。

天气炎热,人流量锐减,东门外只有稀稀疏疏的路人匆匆而过,招的的人宛若“凤毛麟角”,生意十分惨淡。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等待的煎熬中慢慢成为过去,苦挨到下午六七点钟的光景,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大街上的路灯已经全部“绽放”。

眼看今天的生意就要彻底泡汤了,我强打起精神,环顾了四周一圈,看看好像没有什么顾客“上门“,就打算“鸣锣收兵”打道回府。

真凑巧,一个商人打扮的小瘦个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他大老远地给我招手,“哎……别走,打摩的……打摩的!”好像有急事生怕我走了一样。

哈哈!苦守了半晌,最后居然来了个“海底捞月”,别提有多高兴啊!

“好嘞,老板!您这是要到哪呀?”我兴高采烈的问道。

“户部巷老被服厂,俺着急着去朋友家赶晚饭呢!”小瘦个流利的回答,眼神里透出几份焦灼。

“好嘞,上车吧!一会就到,保证不误您的事。”有生意做的感觉和心情就是不一样,我兴高采烈地反倒催促起他来。

国际医院到户部巷是一段较长的行程,好在我是轻车熟路,又是一名老车手,不大一会的功夫在苍茫的暮色中,户部巷建筑物的轮廓就隐隐约约呈现在眼前。

不过,老被服厂我只听说过在户部巷附近,具体位置我并不清楚。

”喂,老板,老被服厂该走哪条道呀?俺今天可是头一回去哪地,不熟悉呀!”我实话实说,诚恳地问道。

”朝右拐往西,一会就到了。”小瘦个这“向导”不错,说得明明白白,还不时地用手比划着。

哎呀!这是什么鬼地方呀?道路坑坑洼洼尘土飞扬,两旁臭水沟里散发出的恶臭味迎面而来,令人作呕。

而且,路面越走越窄,路灯也没有,一路上黑灯瞎火的。

”老板,这是哪呀?没见着居民区呀?您没搞错地方吧?”看着这一派荒凉的景象,我心里不仅有些纳闷。

”不急,到了……到了,就是前面那个厂房门口。”小瘦个指着百米开外的一处废弃的厂房大门口,确切的说道。

我心里不禁暗暗一惊,这里荒无人烟,这小子在这里赶什么饭局呀!这不是明摆着睁着眼睛说瞎话蒙骗人吗?这家伙一定不是什么好鸟,我得提防着点……我在心里暗自告诫自己。

来到厂门口,小瘦个要求我把摩托车骑进厂区里面去,我情知有诈借口还有急事要办,死活就是不肯进去。

小瘦个无奈地下了车,佯装在挎包里窸窸窣窣地掏钱付费,突然,他原形毕露从里面掏出一把水果刀,咬牙切齿地对着我的胸膛猛刺过来。

这一切我看在眼里早有提防。我侧身躲过,顺势一个别肘摔,一下子把那家伙撂倒,疼得他满地翻滚哇哇大叫。

我正待脱身逃离,还未及上车,一辆车窗玻璃关得严严实实的面包车突然堵在面前,切断了我的退路。

“哗啦”一声,从车上下来了五个戴着头套,手执钢管斧头刀片的蒙面人,将我团团围住。

”就是这小子,哥几个给我往死里打,给他点颜色瞧瞧!……”一个大块头好像是个小头目似的,对其他几个歹徒发号施令了。

情急之下我就地一个低蹲,躲过了刀棍的袭击,”擒贼先擒王“,随即我轻身一跃迅速绕道大块头的背后,一个铁腕锁喉功便将这厮拿下。

“全部退后放下武器,否则,我就勒死他……”我厉声呵斥道,对于这帮恶徒,我只能选择以暴制暴以牙还牙的方式来对付。

一个不死心的家伙趁乱偷偷冲到我的身后,正准备当头给我一棒,我紧箍着大块头一个大转身,迎面让大块头这个“替死鬼”吃上了一闷棍,痛得那厮鬼哭狼嚎一般地直叫唤。

面包车里一双凶巴巴的眼睛正恶毒地窥视着车外发生的一切,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一意欲置牛栓子于死地的马尼斋。

我立即放开挡了一死的大块头,顺手缴了他手中的钢管,一棒在握如鱼得水,我运足气力一阵猛劈打得那几个恶徒抱头鼠窜,一窝蜂似的钻进面包车灰溜溜地落荒而逃……

我兀自呆立在摩托车旁,身上沾满黏糊糊的血液,是谁在这么丧心病狂地追杀我呢?我高凌峰(牛栓子)到底得罪了谁呀?我一时半会,竟然难以缓过神来。